得偿所愿 【萧雷 萧瑟*雷无桀 一发完】
今天520浅浅发个文。
萧雷短打,雷者退退退。
00:
冬末时,北离下了最后一场雪。
细雪夹杂着落梅,从窗台落进来。
雷无桀着上了许久不穿的凤凰火,一套套的云烟细棉,被他堆叠好,放在一起。
门外,萧瑟在等他。
满地清白一点红,一如他们初见那般。
也是在,一个叫做‘雪落山庄’的地方。
“萧瑟,你来了。”
他看他,依旧面带笑意,满沐春风。
遇见他,连冬日的寒,都温柔了些。
“小夯货。”
萧瑟自觉张开双臂,目光切切的看着雷无桀,似在等待着什么。
下一刻,那红色身影,便朝他跑来,落了个满怀。
好温暖,雷无桀就是那阳光一般的存在。
“萧瑟,我们去哪里?”雷无桀靠在萧瑟肩头,声音沉沉的。
“带你四处走走,瞧一瞧,我自小生活的地方。”
“好。”
01:
天启内乱刚平,街道上来往的行人不多,却也足够热闹。
两人肩并肩走着,一个红衣,一个青衣,如同春朝时,两片极致艳丽的景色。
是冰与火,是月与阳,是星与辰。
是对立的,是孤独的。
“萧瑟。”
雷无桀拿着两个好看的小玩意在萧瑟眼前晃了晃。
“这个好看吗?”
那是两块通体透蓝的白色玉佩,合起来,便是一个双扣的圆环。
萧瑟一愣:“好看,你喜欢?”
雷无桀却静静的看着萧瑟:“嗯,喜欢。”
萧瑟接过雷无桀手中的玉佩:“那我给你买。”
“不用。”雷无桀拦下他:“我自己买。”
付过钱,雷无桀便将一块玉佩,挂在萧瑟腰间。
“古人曾说,君子佩玉,熠熠其德。”雷无桀抬头望他:“萧瑟,这玉衬你。”
萧瑟抬手在雷无桀鼻梁上刮了一下:“这倒是你头一次送我礼物。”
雷无桀身形一顿,瞧着萧瑟的眸子暗了几分:“那这玉,你可得好生收着。”
“好。”
似乎怕雷无桀没听清,萧瑟又道:“这辈子,我都不会将它弄丢。”
只是,这话换来的是雷无桀无尽的沉默。
半晌,雷无桀才拉着萧瑟往别处去。
02:
夜幕降临,华灯初上。
空中的雪,飘得又大了几分。
街道上的人,反而多了起来。
萧瑟紧紧拉着雷无桀,怕他走丢。
转而,他带着雷无桀来到桥梁之上。
桥下一弯河水,被各式各样的花灯,点缀的璀璨夺目。
宛如一弯星河。
“萧瑟,怎么晚上人反而多起来了?”
萧瑟看着拥挤的人潮,眸中落出哀思。
“天启有个民俗,人在逝去之后,亲人会于逝去之人头七这天,在这河中点亮一盏灯,以照亮归途,这样……逝去的人,就能找到回家的路了。”
雷无桀闻言,心口骤然收紧。
他瞧着那一弯琳琅满目的灯河:“他们都是……天启之乱离开的人吗?”
“嗯。”
萧瑟轻回一声,未再多言。
雷无桀也曾见过这一弯星河的,那夜是上元节,亦是人潮拥挤。
明灯三千,烟花满城。
只是,那天他们放河灯,是为了祈福,是为了许愿。
那天,所有人的脸上,洋溢的是笑意,是幸福,是美好。
而这一次,他们是为了逝去之人。
脸上的神色,是痛苦,是哀思,是绝望。
雷无桀眸光暗沉了几许。
萧瑟将他拥入怀中。
“没事,北离终究会有海晏河清的一天。”
雷无桀垂下眼睑,眸中闪过痛色,却很快被掩去。
他抬手,紧紧搂着萧瑟:“嗯,我知道的。”
他素来,是信萧瑟的。
03:
雷无桀亦去买了一盏河灯,同萧瑟一起,放入了这一弯灯河中。
他双手合十,虔诚许愿。
“一愿天下太平,二愿江山永固。”
萧瑟瞧他,笑了:“小夯货,别人许愿,都是许的自己,你怎么都是许天下的?”
“因为,你我皆在天下苍生之列,萧瑟。”雷无桀喊他,看了他许久,那双眸子,是夜中的星辰,晔晔生辉:“萧瑟,若你许愿,你的愿望是什么呢?”
“我?”萧瑟愣愣,瞧着他的眸子温和许多,似初夏的清风:“一愿康泰盛世,二愿百姓长安。”
“你还说我?”雷无桀撇撇嘴,似有些不高兴了:“你也没为自己考虑过呀。”
萧瑟却看着他,眸光似春水,带着笑意:“有的。”
萧瑟也是有私心的。
他的第三愿,所愿,郎君千愿,愿愿得偿。
“小夯货,你的第三愿,是什么?”
雷无桀愣愣,躲过了萧瑟的眸子。
“秘密。”
萧瑟不语,却伸手捏住了他的脸颊,笑意渐浓:“现在倒好,都有事瞒着我了。嗯?”
雷无桀抓住萧瑟的手,认真看着他:“萧瑟,你还欠我一个回答。”
萧瑟眸中,闪烁着复杂情绪。
良久,她才缓缓开口,语气有些低哑:“萧瑟,我曾问过你,你我在雪落山庄的相遇,是否是偶然的,你还没有回答我。”
“小夯货。”萧瑟顿了顿,看向雷无桀,让自己离他近了几分,幽幽的说道:“我们在雪落山庄的相遇,是偶然的。”
雷无桀微征,那双黝黑的眸子,泛着星光。
“但是,我和你的相遇,确实必然的。”萧瑟拉着他的手,放在自己胸口:“我此一生,能遇郎君,相伴三载,已是不枉。”
“萧瑟。”
雷无桀低唤着他的名字,声音颤抖,心底有什么东西,悄然盛开。
“满月居于夜空。”
而你,住在我心里。
萧瑟眸光微闪。
雷无桀却拽着他往别处去:“走吧,去看看别的。”
04:
两人于一家酒馆停下。
“想喝酒了?”萧瑟佥着笑意问他。
“自从来了天启,我几乎都没有喝过酒了。”
雷无桀性子素来洒脱,能呆在天启这么久,是因为天启有萧瑟在。
他又是个性子跳脱的主儿,能这么老实,也是因为萧瑟。
萧瑟在雷无桀心底,总是那个特殊且特别的存在。
闻言,萧瑟拉着他便往酒馆里走。
“今日,便让你喝个痛快。”
一桌的酒,每坛都不一样。
看到这么多酒,雷无桀忽然想起了唐莲。
“我记得,之前在雪月城里,你和大师兄,你们二人拼酒,醉得不省人事,最后还是我怕将你们抬回去的呢。”
提到唐莲,雷无桀脸色忽然又沉了下来。
“大师兄亦爱酒,只可惜……”
唐莲是为了萧瑟离去的,亦是为了天下百姓离去了。
如李寒衣说的那样,萧瑟承袭琅玡王衣钵,是整个北离的希望。
“萧瑟。”
赫然,雷无桀抬酒敬向萧瑟。
“我敬你!”
正欲安慰雷无桀的萧瑟,微微愣神,却还是接过了雷无桀的酒:“今日,不醉不归。”
酒过三巡,雷无桀已经有些晕乎乎的了,萧瑟却还是很清醒。
他抱着不太老实的雷无桀,声音轻柔:“小夯货,你醉了,我们回去吧?”
雷无桀却紧紧搂着萧瑟:“萧瑟,我不想回去……你带我去城墙上看雪景好不好?”
“好。”
萧瑟,终究没办法拒绝雷无桀的。
雷无桀亦是他心中那个特例。
05:
城墙风大,萧瑟将千金裘给雷无桀披上,雷无桀却看着他傻傻的笑。
“萧瑟,你忘了?我有火灼之术,我不怕冷的。”
萧瑟岂会不知?
他不过是不想让雷无桀受寒而已,他舍不得。
朦胧的夜色下,雪落得越发大了。
雷无桀抓住一片雪花,想将他握在手里。
可是,雪是抓不住了,一会儿就化了,消失得无影无终。
“萧瑟……我记得,与你初见,也是大雪,不过……那是初雪……”
初雪见,末雪散。
寒冬已过,春朝将临。
也算,有始有终了。
雷无桀笑笑,抬头认真的看着萧瑟。
他抚摸萧瑟的脸颊,一寸寸的,将萧瑟的面容刻在脑海里。
“萧瑟,你真好看。”
萧瑟将额头抵在雷无桀额头上,搂着他的腰。
“好看,就再多看会。”
雷无桀听了萧瑟的话,又盯着他看了许久。
却离现实越来越近。
最终,那温热的唇,触碰到一处柔软。
雷无桀想,他应该是醉了的,不然,又怎么会这般控制不住自己?
可是,他又想,醉了好,醉了……
便可以将藏在心底许多年的感情,表现出来了。
只是,萧瑟却在他离开之际,扣住了他的后脑。
那蜻蜓点水的吻,加深了。
唇齿相依,雷无桀不自觉的放松着,任由萧瑟亲吻。
雪花飘扬着打转,几片冰凉落在雷无桀皮肤上。
身体的炙热融化白雪,是一阵阵的春潮。
“萧瑟……”
他喊他,声音遣眷颤抖。
那人将他搂紧几分,温温热的呼吸打在他耳旁。
“我在……”
“萧瑟……”
又是一声。
那人却不厌其烦。
“嗯,我在……”
06:
热潮初歇,萧瑟将雷无桀紧紧拥在怀里。
肌肤相近,是最后的温柔遣眷。
萧瑟将的一缕头发,与自己的绑在一起,又将头发割下,编成手串,戴在雷无桀手腕上。
雷无桀赠萧瑟同心玉,萧瑟便还雷无桀一缕青丝。
以玉赠同心,白首不相离。
结发为夫妻,恩爱两不疑。
他在雷无桀额头上落下一吻,低声长叹:“小傻子。”
雷无桀确实是个小傻子,便是连告白,都是隐晦的。
他本以为,那般隐晦的表达,萧瑟会听不懂。
可是,萧瑟满腹文采,又岂会不明白他的心思呢?
只是,如今的他们,不得不将感情收敛,以极致隐晦的的方式表达。
这是命运齿轮,推向他们行走至最终的结果。
不能反悔,亦不能后退。
07:
天边泛起鱼肚白,朝霞的光刺在雷无桀眼睛上。
萧瑟怀中的人儿,也醒了。
雪停了。
雷无桀愣愣看了好一会天边,良久才从萧瑟怀里起来。
“萧瑟,天亮了。”
“是啊,天亮了。”
雷无桀走到城墙边上,伸手握光,但光是握不住的。
他眼中泛出失落,慢慢收回了手。
转身看向萧瑟,那人站在他对面,静静的看着他。
微风拂起,比昨日暖了些。
末雪已过,春朝便来了。
“萧瑟,我该走了。”
阳光映照下,萧瑟看不清雷无桀的脸,但他知道,他的小夯货是难受的。
只是,现在的他,却再也无法去拥抱他了。
天启城,是最坏的城市,里面充满了阴谋诡谲,他的小夯货,不适合留在这里。
所以,他要放他自由。
他也本该自由。
“萧瑟。”
雷无桀又喊他了,初春的风打在两人的衣袂上,簌簌的声音,是春日的悲歌。
“你会做个好皇帝的,对吗?”
萧瑟笑了,那双素来沉静的眸子,流露初一股凄凉,比着乍暖还寒时候的春风更盛。
“我会让北离,海晏河清。”
这是他对雷无桀最后的承诺。
雷无桀笑了,只是眼中却是殇的,便是连声音都哽咽了。
“好。”
08:
雷无桀走了,是踏着春朝第一缕阳光离开的。
他离开的时候,萧瑟没有挽留,他亦没有回头。
萧瑟说,雷无桀像是一只凤凰,该在天空自由翱翔。
这座叫‘天启’的城,已经困住了他,且一困就是一辈子了。
雷无桀不该留在这里陪着他。
这是萧瑟的牢笼,不是雷无桀的。
海晏有河清,凤凰自翱翔。
这是他们最终的归宿,是从一开始就注定的。
09:
春三月,雨不歇。
三个月的无王之治后,北离迎来新主。
先帝六皇子萧楚河,睿智明德,继任帝位,改国号:康安。
萧楚河一袭凤凰火居于高位,接受百官朝拜。
“陛下万岁。”
10:
康安十年,冬至,天大雪。
萧楚河一身红衣,立于高墙内。
墙角的梅花开了,在白雪的映衬下,是另一幅盛景。
宫人拿来大氅为萧瑟披上:“陛下,今儿天冷,您还是回屋吧。”
“这副雪景,一年也看不了几回。”
萧楚河缓步来到那株红梅前,这深宫中,独树一帜的红梅,开得正艳,好看得骄叫人诺不开眼。
满地清白一点红。
年年岁岁花相似,岁岁年年人不同。
“明年开春,将这红梅挪到宫外去吧,它不适合这里。”
“是。”
萧楚河转身,离开庭院,身后的人却紧跟不舍。
“你们退下吧,不必伺候了。”
“是。”
众人退去,萧楚河漫步于宫墙庭院之中。
高大的城墙,是皇宫与外界的桎梏屏障。
萧楚河穷极一生,也走不出这里了。
如今,他是万人之上。
人人唤他陛下,祝他长安。
却再见不到那明艳如阳的少年郎,亦无人……再唤他一句萧瑟。
11:
海外蓬莱,雪落山庄。
蓬莱下了雪,院中的红梅也开了。
百里东君坐在露台上,品着早已温好的酒。
“好酒能品三味,你这酒倒是能品初百味来了。”
屋子里走出一青衣之人,虽已而立,却还是那少年模样。
“大城主便是不忍心打击我,也大可不必如此夸我,谁人不知,大城主酿酒技术天下无双?”
百里东君放下手中的杯盏,眉头一挑:“你这酒,好喝是好喝,就是夹杂着一股苦味儿。”
雷无桀坐到百里东君身旁:“此酒名为相思泪。”
“相思泪?”百里东君笑笑:“人有生老三千疾,唯有相思不可医,情人相思流泪,确实是苦的,这名字,起得好。”
说罢,百里东君将手中的信件交给他:“这是你姐姐让我带给你的。”
“多谢。”
“他的消息,你要听吗?”
雷无桀身形一顿:“你不是都说了,如今北离,海晏河清了吗?”
“我以为,你会去寻他,雷无桀……你将自己困在这里太久了。”
“我曾许过三个愿望,你可知,是那三个?”
百里东君不答,雷无桀却笑道:“一愿天下太平,二愿山河永固,至于这第三愿嘛……”
“三愿郎君归来是少年,身旁……有良人伴……”
雷无桀知道的, 从萧瑟进入天启的那一刻。
他们之间,就再无可能了。
因为,他会成为萧瑟的累赘,萧瑟的把柄,萧瑟的桎梏。
他不愿意,便只能希望萧瑟。
另寻良人。
闻言,百里东君笑笑:“我走了。”
刚起身走两步,他却又停了下来。
“雷无桀,我记得萧楚河当初,困了自己四年,而你又打算困自己多久呢?”
12:
能困住一个人的,从来不是锁事,而是自己的心。
而雷无桀心中,唯萧瑟一人尔。
萧瑟亦是如此。
他们一个困于朝堂,无法脱身。
一个困于海外,不愿离开。
他在等他回去,他在等他来寻他。
而他们,却又都活成了对方的模样。
一个情谊当先,无法舍弃天下百姓。
一个悠然懒散,无法拿对方做赌注。
唯愿,郎君得偿所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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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看谁还敢秀恩爱!
什么破节日,拒绝恩爱!
散会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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